在太湖湾的群山间,有着全国唯一的孝子祠,叫做蓼莪寺。蓼莪寺在常州市武进区雪堰镇潘家百渎村东湾王裒岭南,寺名就来自《诗经》,相传以晋孝子王裒得名。
蓼莪寺始建于东晋时期,明初香火还很盛,明末寺宇倾颓,只存大殿三间。有僧瑞云从阳羡(今宜兴市)至此柱锡,带领徒众采山耘田,又得当地檀越龚修吾、龚卑吾的帮助,着手修葺佛寺。清初,瑞云的弟子恒一继续带领徒众辛勤地采樵耘籽,营建佛殿。顺治九年(1662年),他率徒众志坚、志德造弥勒殿;康熙元年(1662年),他率徒众不虚、戒如造天王殿;以后又陆续建大殿、斋堂等,并于康熙八年(1669年)立碑记建寺经过,重题“蓼莪禅寺”匾额。恒一不虚死后,觉如、戒如又修建了内禅堂等,恢复了蓼莪寺的原来规模。
乾隆二十五年(1760年)、三十五年(1770年)及嘉庆十六年(1811年),僧白峰、昇明、明彻等人又屡次修建改造。
寺左有王裒墓,旁有古松双桂为数百年的古树。该寺多有名人题咏。离井不远,有一巨大石碑,碑文依稀可辨,为清户部尚书江阴张有誉撰《蓼莪禅寺碑记》:“蓼莪寺才,武进新塘乡之东偏山谷之中之古刹也。前临震泽(即太湖),后枕梅堂。湖中七十二峰拱其南,锡(即无锡)之闾山、杨山、九龙(山)绕其北,水秀山明,幽奇旷远,形胜甲于一邑。”
寺内原有明解元苏州祝允明(号枝山)手书的“无事山家”匾额一块,有清宣统二年的“重修蓼莪禅寺碑记”。
王裒一家三代高风亮节,满门忠烈。祖父王修在汉末曾任高密令胶东(即墨)令,他的孝廉之举深得当时北海相孔融的赏识,继随袁谭为治中从事别驾。袁谭因不听王修忠告,被其弟袁尚打败,遂向曹操求救,当曹帮其打败袁尚后复又叛曹。曹操大怒,将袁谭杀死,割下首级命军士看守,并示意:“敢有哭谭者,戮其妻小!”这时王修正在外地运粮,闻讯急率数十人赶回求见曹操,并乞求收葬袁的尸首,曹操故不作声以观察王修。王修很悲伤地哭着哀求说:“受袁氏厚恩,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,无所恨。”曹操答应了他的要求,并对他这种大义凛然的高尚行为大加赞赏。尤其当看到袁尚部下官员存积的家产数以万计,而惟有王修家仅有粮食不满十斗,另有几箱书卷。曹操更是赞叹不已:“士不妄有名。”遂被曹操任为司空椽行司金中郎将、魏郡太守,又升任大司农郎中令,位列九卿。王修一生为官清正廉明,勤政爱民,居乱世而能洁身自好,至今为世人所称道。
王裒的父亲王仪,自幼习武,性格高亮雅直。在一次讨伐东吴的战役中,司马昭为元帅,他为司马,司马昭令兵急进,王仪谏言:“吴兵必有埋伏,不可急进。”昭不听,命速进。结果中吴兵埋伏。王仪拼力血战,杀出重围后,司马昭责问:“今日之事谁任其咎?”王仪直言:“责在元帅。”司马昭勃然大怒,命将王仪推出斩首。
父亲的屈死使年轻的王裒悲痛欲绝,决然背着父亲的遗骨.搀扶着母亲返回原籍北海营陵。因其祖父辈在洛阳为官多年.原籍老家既无宅舍又无田园,无法安家,只好投奔当年父亲的一位好友,华岩寺的住持和尚。老和尚对故友后人特别怜悯.拨了几亩“僧地”给王裒母子耕种,见王裒为人正气,学识渊博,即用寺庙厢房办起学堂,由王裒教授。从此,王裒在故乡以教授为业,兼事桑农,将父亲遗骨葬于寺前,坟周植以松柏.搭庐棚于墓侧,母子予以安家。母亲生性畏雷,死后,每逢打雷,王裒总是冒雨赶到母亲墓前,扶树与母为伴。久而久之.树为之枯。每次授课读到《诗经·蓼莪篇》的“哀哀父母.生我劬劳”时,无不痛苦流哭流涕,泣下沾襟,学生们干脆把《蓼莪篇》隔过不读,以免老师听见伤心落泪。
直到公元265年,司马炎灭魏称晋后,大赦天下,论功行赏,发现王仪之死确属冤案,下诏“平反”,诏令王裒承袭父爵。然而,时来运转的王裒却痛父非命,三征七聘皆不就.且立志永不面西而坐,以示永不仕于晋。他在故里自甘清贫,教学之余躬耕自给,计口而田,度衣而蚕,对母行其孝道.拒绝一切施舍馈赠。学生们偷着帮他割麦,王裒发现弃之不要。王裒教书育人,德操高尚,在营陵故里名声甚佳,被推崇为“孝廉”。西晋末年,公元300年左右,山东贼寇蜂起,杀进营陵,乡亲劝他移渡江东避难,但王裒恋母坟垅,终不忍离去.不幸被乱贼所害。
人生百行孝为先,父母深思大如天。“孝”字乃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和美德,王裒用他一生的操行美德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孝子形象。他的孝悌之心、忠贞之志,深得历代王朝的推崇和敬仰。所以,王裒的“闻雷泣墓”,理所当然地载入了《二十四孝》,成为中华民族精神教育中的传统内容。
百渎东湾蓼莪寺这个位置,已被常州市人民政府列为太湖湾开发项目的一部分,这里有孝子王裒的衣冠冢和曾经享有名誉的孝子庙,这里将建成全国最大的中华孝道园。寺内大殿的墙上贴有规划图。
(青青茶园:炒青)